我們並不是因為跑步而認識的。
若干年前,在還未結婚前,我們都不約而同跑步去。
我跑我的黃大仙,他跑他的大埔墟,沒有特別相約跑步拍拖的。
直至有一次,我們一起跑大埔海濱長廊,
不像幻想般甜蜜的手牽手並肩走,
而是他跑他的六分披,我跑我的七分披,
四公里以後,就是你我相隔多麼遠。
婚前,就只有這樣的一次。
北歐蜜月前,他提議帶跑鞋跑衫去,
當時我在想,衣物大概會原封不動的帶回港。
想不到,我們竟然在挪威和瑞典都起跑了,
照舊,步履很不同,
但跑畢後一起欣賞那在異邦地圖上留下腳印的路線圖,
分享著相同的喜悅。
婚後,我們繼續跑步,
他有他的夜跑,我有我的晨課。
然而,我們分享著共同的興趣,
講披醒講路線成為我們的共同語言。
他會教我跑姿,而我亦繼續左耳入右耳出。
當然,我們也曾為跑步嘈過。
我埋怨他長課時走得太前,我跟不上之餘,也迷了路。
他解釋指不理解我為何跑了那麼多次,還會迷路。
自那一次起,我認識了那條路該怎樣走。
亦自那一次起,我抗拒與他一起練跑。
最近,我意外受傷了。
起初以為幾天一星期便會好起來,
怎料,三星期過去了,
還是跑不動。
我開始著急了,不要說那一籮一早報了的九月賽,
亦害怕錯失十月阪馬的機會。
有一天我突然缺堤般大哭了,
他說︰「不用怕,我陪你。很快會好起來的。」
我沒有因為他的祝福而很快好起來,
反而復原得很慢。
終於我忍腳不住試跑了,他全程都在我身邊,
看到我把重心全壓在一邊,他也會提醒我。
那個失敗的試課,令我的心又沉了一下。
之後數天,他為我拉筋,
腳又像好了一點點。
在剛過去的街馬5K賽,
他全程在我身邊,
和我一起邊行邊走的完成了。
兩個人的步伐,不一定要完全一致,
偶爾其中一方停下來,
另一方在旁邊補水,
亦已經好足夠。